此去经年

山长水远,何必慌张

【巍澜】 余生 (双医AU)

终于来咯,最近忙碌起来,更新间隔变长,也没人催我诶……


有人说感情线少,我必须弥补弥补~

忙起来累起来,只有巍澜让我振作开心!








第十五章









赵云澜从平乐山现场回来至今,高劲风只见过他三次,而这三次却都不包含一个心平气和的促膝长谈,甚至连长幼之间平静的谈话都算不上。

第一次,是在平乐山救援结束后的汇报会议,

第二次,在林静的追悼会上,

而第三次,他就站在院办门外逆光的角落里,看着自己说,“沈巍抛却一切从美国回来,不是为了来这受你们指摘的。”
那是在院里商讨是否对沈巍在大抢救期间的特殊调度管理办法追责的会议之后,高劲风头一次在赵云澜眼里,看到了与他父亲一样杀伐果决的目光,却又仿佛完全不同。

他骨血里与生俱来的勇敢,任性,敢做敢当,

那个许多年前,站在全院破格提升审评的台子上,用精准精致的操作征服所有专家,且直言不讳的向所有质疑他的人抱以挑衅的微笑,让人看不惯,却不得不认可,那样任性,坦然的大男孩,似乎又回来了。

竟让高劲风的心里,生出一丝安慰和喜悦。



沈巍和赵云澜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照着赵云澜的性子,本是在馆子里凑合一顿解决温饱也就得了,可沈巍顾及到他的胃,执意要买了食材自己下厨,结果临到超市门口,有人抱着黑猫玩偶从面前摇摆路过,两人脑子里那根弦才突地蹦了起来,家里还扔着只活物!

于是火急火燎一路飞奔,等赵云澜拎着小鱼干叫着死猫踱进门来,大庆正正趴在门廊的地板上,瞪着两颗黄色宝石似的眼睛,发出咕噜的声音看着他。

“儿子,你爹可想死你了!”
赵云澜说着,刚蹲下身子,大庆咕噜噜的支吾一声,耷拉着耳朵,一股脑扑进他怀里,沈巍顺势开了灯,从走廊挪进客厅里,敞亮的光线瞬间充斥满整间屋子,一地的狼藉就再也无处遁形,目之所及,从厨房到客厅,一路上遍地都是果核和食物残渣,客厅里赵云澜用来藏小鱼干和棒棒糖的储物柜,门子大开着,里面的东西被翻了个底朝天,要说这大庆平日里也是藏着心眼儿,哪个柜子里藏着吃的,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翻腾起来整一个稳准狠,

客厅尚且这副模样,冰箱里就更不必说,沈巍本着好奇打开看了看,一副风卷残云的惨状,赵云澜跟在他身后一一打量过战场,扯着白眼,哼笑几声,把埋在他怀里的脑袋揪了出来,

“可以啊你小子,这自力更生的技能满分啊,我看再饿你个三五天都不成问题,”

大庆本来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少有的蹭着脑袋求抱抱,但这句说完,突地扬起爪子,照着赵云澜小臂上一下,沈巍没留神,猝不及防的看到,嘴里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大庆的爪子已经落下,从赵云澜怀里匆忙跃出,找了个凉快地方自闭去了。

沈巍急着抓起赵云的手臂,赵云澜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心疼啦?”

沈巍没理他,仔细检查他小臂内外侧并无损伤,赵云澜喜皮笑脸的道,

“这家伙就是意思意思,里外分的门儿清,不敢真挠我。”

沈巍闻言瞪他一眼,一把扔了他手臂,撂下句,
“我看你们爷俩就是一个德行,没个正形。”
转身要走,却被赵云澜从身后圈了个满怀,赵云澜比沈巍略高那么一两公分,从背后环过来,脑袋恰好搭在沈巍耳鬓边上,赵云澜低低叹笑,凑在他耳边,哑着声音呢喃,

“宝贝儿,我都快饿死了……”

沈巍被这极尽蛊惑的声音一挠,耳根瞬时红的能滴出血来,伸手扒开他紧紧环着的胳膊,慌忙挣脱出来,也不看身后赵云澜,急急进了厨房,边走边叹, “就该饿死你算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耳根的红色还未褪尽,赵云澜站在原地没动,唇边的笑又深了几分。


等沈巍把仅剩的鸡蛋和方便面物尽其用,几乎变废为宝般的端上餐桌的时候,看到赵云澜正坐在飘窗上,大敞着窗户,只穿了件薄杉,任由冷风呼呼的往里灌,却仿佛全然不知的样子,心里的无名火一下窜了起来,几步过去,合上窗户,瞪着一脸茫然的赵云澜道,

“ 你是一秒不看着就开始生事,不让人省心,

过来吃饭,”

走了几步回头,见赵云澜抿着唇角没动,眯眼看着他,
“实在懒得动弹啊,要不,宝贝你喂我吧。”

沈巍愣了一秒,颇无奈的冷哼,“手折了?”

话是这么说,可身体却是极为诚实,转身走回餐桌跟前,面还没端起来,听到赵云澜继续嘀咕,

“谁让你在厨房忙活那么久,我现在几分钟见不着你就浑身没劲儿,你这前脚刚一回来,我后脚就精力充沛,”

说着从飘窗上一个侧翻跳下地来,沈巍也就转个脸的功夫,却见他身体晃了晃,直往地上栽,这才一把把人拎起来,圈在怀里,赵云澜衣服单薄,隔着布料,身上的滚烫一下落在沈巍手上,沈巍惊觉得摸了摸他颈窝,热得烫手,心里顿时又是气又是疼,

“你,你这脑子是让风给吹傻了,烧成这样还跟我这插科打诨,知不知道轻重?”

赵云澜半迷糊地定了定神,看着沈巍紧蹙的眉头,眨巴几下眼睛,从平顶山回来,赵云澜整个人瘦了一圈,本就没几两肉,这下脸上骨头凸得跟刀削斧凿似的,更衬得眼睛比之前大了许多,这么怔懵的看着他,显得特无辜,沈巍心里纵然有半点火气,也被浇的一干二净,只剩了心疼,怎么都化不开,散不去。

赵云澜脑子烧的迷糊,心里拎的可清,知道沈巍终是怎么样,也定然对他发不起火来,便就仗着这点宠溺,更加有恃无恐,嘿嘿的傻笑了一会儿,摇了摇脑袋,拉着沈巍坐在餐桌前边儿。

“要不我出去给你买份粥回来,你病着,这些垃圾食品还是少吃。”

“诶!”
赵云澜一把拽住他,对着碗边儿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个味儿,我可等了八年了”

沈巍顿住,看着他勾着唇角,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没一会儿工夫,一碗面已经见底儿,夜里的房间特别安静,沈巍看着,有些晃神,仿佛又回到那间十几平米的宿舍里,两人一起挑灯夜战,赵云澜嚷着肚子饿,自己便用小电饭锅煮了泡面给他当宵夜,看着他在台灯底下一边嘬着面条,一边翻着图谱,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

“沈巍,” 赵云澜吃干抹净,放下手里的碗筷看着他,沈巍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赵云澜带着那样满足又得意的神情说,

“我这辈子吧,就是在医大的那六年,过得最满足沉溺,不论往后多久想起来,都是我最后的底气。”

沈巍心里一顿,那六年,又何尝不是支撑着自己,在美国度过了无数个艰难的日夜,

“我这人这辈子做的最有面儿的两件事,一是从了医,二是遇上你,”

赵云澜说罢又突地顿了,低头想了想,又抬头说,
“不对,遇上还不够,是拐到你。”

沈巍看着他眼里的正经没坚持过三秒,便已然露了狐狸尾巴,贼心不死的抿着嘴唇,搓了搓双手,一点点靠近过来,

“沈教授,腿上的伤也该换药了吧,来,今儿本主任给你亲自管床,清创,护理一条龙服务,你就只需要躺着享受就成。”

沈巍没料到他顶着高烧还能来这么一出,躲闪着又不敢用力,眼看着那不安分的手指已经滑到自个儿皮带扣上,腾的站起身来,像扛大米似的把赵云澜往肩上一扛,径直进了卧室,半扔半护的搁在床上,扯过棉被,把挣扎着要起身的赵云澜连裹带抱的圈在怀里,力气大的,让他根本动弹不得,赵云澜本就烧得浑身无力,被这么一折腾,眼前天旋地转没了准心,可奈何色心不死,只挣脱出只手来,顺着沈巍的尾椎骨滑到后腰,带着高热的手掌触上冰凉的皮肤,正好合了赵云澜心意。
可那手心的温度紧贴着皮肤,撩到沈巍心里实在难耐,于是强压着燥闷,摁住赵云澜另一只爪子,沈巍长叹口气,

“听话,睡觉,烧成这样都不都不安分。”

赵云澜埋在他颈间哼笑,

“沈教授,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沈巍忍着笑白他一眼,
“我饥,但我没你那么饥不择食,对着病猫,我没胃口。”

“……你说谁病猫呢?”

“谁听了炸毛我就说谁。”

“老子就算是猫,那也是整个龙城最潇洒英俊,才华横溢的猫。”

沈巍轻笑着点点头,“是,黑猫警长就是你。”

“喵?!” 赵云澜嚎叫一声扑腾几下,沈巍笑的发颤,可手上一点儿没松了力气,
“行了,闹够了就赶紧睡觉。”

赵云澜这回倒是没再折腾,顺着沈巍的意闭上眼睛,许久,除了那均匀的呼吸,再没半点动静。

沈巍一直没睡,就着方才的姿势丝毫未动,不用睁眼,也知道怀里的人跟他一样。

“云澜,” 沈巍动了动手臂,“说吧,”往那人身边又靠了靠,“说你想说的。”

毛茸茸的脑袋突的蹭了蹭,带着鼻音的声音才闷闷的传出来,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我能拦住林静,在他跳进巷道之前拦住他,或者,不一门心思的想着救像那个伤员,而是留在现场等着去救他,那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沈巍收紧了左臂,右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心里像是被谁攥住似的,生疼,半晌,才徐徐叹出口气来,

“如果你没有跟着车,一路给那个伤员最及时妥当的急救处理,没有在最危急的时候帮他实施减压抽吸,那么他的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那林静拼了命的为那个小男孩留住的最后的希望又在哪儿?
他,和你,就真的不会在日后后悔?

云澜,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在这样的反思和碰撞里挣扎,直到死去。
尽我所能,就不用后悔,生活没有绝对的完美,我们再周全,也只能做到臻于完美。”

这一夜,沈巍终究还是在漫长的沉默之后,问道,
“如果有一天,让你在我和其他人之间……”

话没说完,已经被赵云澜斩钉截铁的打断,他说,
“没有如果。”

沈巍笑着,点点头, “嗯,我不允许,它就不会发生。”

而他那浸没在黑暗中的眼神,却始终无比坚定,如若有一天,让他在赵云澜和他人之间做选择,那便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便算是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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