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山长水远,何必慌张

【巍澜】 长路归家

这是个被迫交作业的额外营业,我不会说是看动画片的时候生出的脑洞……


这里的巍巍偏小鬼王设定,澜澜嘛,你们要看作昆仑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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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联合反击战,两个集团军于徽山汇合,各自主力相互配合在东线进行阻击,经过了七小时炮轰的阵地上,部队偃旗息鼓,整顿休息。








赵云澜第一眼注意到沈巍,是因为他跟周遭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刚刚经历过猛烈炮轰的阵地像是被汹涌的炮火连根拔起,沸腾着的如同被火药翻新过的土壤,不着寸缕的展露着一道道血肉模糊的裂痕,让人窒息的焦烟,从四处蒸腾而起,混杂着血腥味儿弥散在空气里,周身,充斥着呻吟和低啜,目之所及,战士们三三两两的依偎在一起,余悸尚在,茫然无措。


唯有那个少年,他坐在不远处,在漂浮的尘土和弥漫的黑烟里,穿着服服帖帖的军装,扣子扣的十分周正,独独一个人坐着,脸上是与周围的稠密凌乱格格不入的平静,镇定,他半垂着头,将自己的那杆枪攥在怀里,死死的攥着,眼睛盯着地面,目光被四下里忽明忽暗的火苗映衬着,带着点儿微弱的光亮,一动不动的沉在那儿,他的眸子那样的幽深漆黑,迫人心弦。


赵云澜不知是被怎样的意念驱使,他起身,从已经满是疮痍的战壕里猫着身子快速的穿行过去,脚下踩着低洼坎坷,一股脑的停在那个少年脚边,大剌剌坐了下去。


“喂,小鬼。”


少年睫毛颤了颤,却不看他,微微调整了身体的朝向,赵云澜向来吃软不吃硬,见这情形,更要迎头而上,便冲着他的方向挪了几步,居高临下的瞧着,嘴边噙着笑意,

“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打的了仗吗?”


沈巍抬头的时候,初晨的日光从正东方直射下来,赵云澜恰巧背光而立,整个人被耀眼的金打的透亮,沈巍看不清他眉眼,只晃晃中看到他笑的灿烂,


“我姓赵,赵云澜,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少年回答的冷漠利落,听在赵云澜耳里,带了几分未经世事的固执倔犟,倒引得他更想逗他,


“既然没名字,那我就叫你小鬼,小鬼,为什么来这儿打仗?”


少年眼神突的冷了,昂着头,不容置喙的一字一句,

“为了报仇。”


那语气里的掷地有声让赵云澜一愣,而后点头,从军装内里的衣兜小心翼翼摸出个玩意儿藏在手捧里,像宝贝似的呵护着,递到少年面前,抿着唇看他,“给,尝尝,”


沈巍被他神神秘秘的模样吸引了注意,不自觉的扭过身子来安静瞧着,半晌,才看出赵云澜手里捧着的,是个苹果,确切的说,是半个苹果。那苹果上留着参差不齐的缺口,是被人啃咬过的凹陷,沈巍还来不及犹疑,赵云澜已经把苹果塞在他嘴边儿,“尝尝,这儿没被人咬过,特甜。”


鬼使神差,沈巍看着他奕奕发亮的眼神,当真一口咬了下去,那苹果显然是跟随着主人饱经了风霜,被残蚀的已经没了水分,果肉干巴的萎缩着,可那酸甜的力度却丝毫未减,甚至,是他品尝过的,鲜少有过的香甜,


“知道这苹果上的牙印怎么来的吗?”


少年摇头,


“就这一个苹果,我们整一个班,谁都舍不得吃,每人只咬过一小口,剩下的,谁活着,就留给谁,最后啊,它就到了我这儿。”


沈巍看着赵云澜说罢,用干净的手帕包裹着,又将它好生放回衣兜里,嘴巴里那还未散去的甘甜的余味儿扰的心头一紧,

“那,你怎么不吃?”


赵云澜扣好扣子,把军装下摆仔细拽了拽,而后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我得留着,靠它救命。”







第二轮炮轰比预想中来的要快,爆裂声疾风骤雨般的席卷了整个阵地,本已经支离破碎的战壕被再一次摧毁的只剩些残垣断壁,终于捱过炮弹洗礼的部队,又一次在崩溃边缘完成了第二次阻击,换来了又一刻的短暂平静。


“小鬼,你有家吗?”

赵云澜倚着沈巍抵在即将被抹平的壕坑边缘,起伏的呼吸还没完全平静,脸上却全然不见半点惊慌畏惧,


“我……没有家。”


“没有?”   赵云澜猛的侧过头来看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正对上沈巍的眸子,只见他眼里并没有戏谑的挑衅,而是真切的笃定和天真,隐隐避讳,却又跃跃试探着,


赵云澜随即笑笑,望着阵地西南方向的天空,目光变的晦涩深沉,“我的家,在昆仑山脚下,在我们那儿,老人们用哼唱的方式呼唤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那首曲子我一直记得,”    


他把握在手里的口琴放在唇边,此刻,一夜的硝烟散尽,天边儿的鱼肚白色正一点点扩散开来,像是将遮掩在焦黑破败的惨烈之上的纱幔一点点褪去,要把这令人不忍直视的悲怆曝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一般,四周围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尸体和残骸,许多奄奄一息的士兵们倚着那最后的遮蔽,眼中空洞无光,


音符是从赵云澜口中突然的倾泻出来的,以至于让深陷于周遭苦涩中的沈巍思绪骤然清明,像是黎明之前极度的疲累宁静里,乍然而起的一束光,那曲调并不婉转,却是如同涓涓细流静静流淌,音符之间夹杂着的浓郁的乡愁,柔软的漫过沈巍的心脏……


那口琴声并不响亮,甚至在这偌大的阵地上,只有极少数的人听到了,那些被这琴声牵引的战士们侧目过来,有人陷入沉思,有人悄然不语,却都被泪水沾湿了眼睛。沈巍在一旁听着,看着,视线里却不止这些眼含热泪的战士,更多的,停留在闭眼吹奏的赵云澜身上,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细细打量了赵云澜,他消瘦却不孱弱,刀削一般的轮廓却奇异的带着几分柔软,眉宇间尽是英俊洒脱,那与生俱来的不羁像是羽翼一般与他浑然天成,可望而不可及,沈巍几乎是头一次,对家这个字生出了渴望,却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个,属于赵云澜的家乡。


口琴声停住,赵云澜睁眼,几乎是下意识的直接转眼向着沈巍,他弯折着眉眼,笑的意气奋发,

“我的家乡背山而居,整个昆仑山脉自西向东绵亘蜿蜒,山中有处遍野葱郁,有处经年银装素裹,一山之中,把这人间四季都透了个干净,山间啊,藏羚羊,野牦牛也能时常看见,阿妈喜爱马奶酒,冬季的时候,我们每餐都有热腾腾的马奶酒喝,配着烤熟的羊肉,围着篝火,阿妈唱着祝酒歌……”


沈巍耳边,只剩下赵云澜低沉的嗓音,眼前,是赵云澜口中,那个处处透着烟火斑斓的远方,从前,他总听身边的战士们讲起家乡,也无意从书中看到过,那惹得无数人牵肠挂肚,羁绊揪心的生根之处,却都及不上此刻,从赵云澜口里描绘的那般生动,他描摹的那个世界仿佛拥有魔力,它穿过硝烟,战火,冰凉的武器,尸体,出现在自己面前,活生生的,有温度,有气味儿,

自己嗅到了,感受得到,它的甘甜直沁入心脾,它的炽热耀的人全身发暖,


沈巍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翻腾,跳跃,直涌上来,怂恿着他想在这一刻,就这个瞬间,拥抱赵云澜。


赵云澜仿佛有感知,他的眼神仿佛穿越过万千愁绪,直达沈巍面前,他站起身子,沐浴在早已经破晓而出的阳光下,深深的呼吸了口气,


“等打赢了这场仗,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乡,一定。”


他笑的无比惹眼,仿佛身边焦黑染血的残骸不过是焚烧淬炼过的土地上,开出的遍地繁花,几小时前那震耳欲聋的炮火炸裂的嘶吼,不过是告慰勇士的高亢赞歌,


他身上,有不合时宜,不符年岁的纯真,

它深深震撼着自己,在向自己,甚至所有人宣告着,


仿佛那些已经过去的峥嵘未尽的日子里,我们的民族从未沦为林中困鸟,我们生来,就是高空里的雄鹰。






又是短暂平静后的兵荒马乱,敌人再一次用炮火进行了地毯式的碾压,苦苦坚守的阵地已经岌岌可危,然而战士们心里寸土必争的那把火,还未熄灭。


沈巍靠在赵云澜肩头闭眼休息,纤长的睫毛在半睡半醒中不安分的颤抖着,脸上带着病态的疲惫苍白,赵云澜的右手就放在沈巍左手边,他不动声色的悄悄看着,右手试探着,与沈巍的十指交错,交叠在一起,用力握了握,又小心松开。


就在方才,在炮弹如同漫天雨束似的,不长眼睛的密集而来的片刻,自己在生死一瞬之间,被人从身后大力的扑倒,爆炸声似乎就在自己耳边,那剧烈的轰响震的耳膜生疼,那一刹那,周围的一切嘈杂都变得不那么真实,唯有自己的心跳,如同撕裂似的从胸口剧烈的向外迸发着,赵云澜用尽全身力气,才从那护着他的臂膀下探出头来,他不知所措的侧头,近在咫尺的,正是沈巍。


他正半抬着头,眼神直视着那逐渐偃旗息鼓的炮火,锐利如鹰。这是赵云澜头一次在这少年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味道,仿佛他那白皙隽秀的面庞也多了几分阴冷狠戾,赵云澜心头一震,便踉跄的,从少年的怀中撑起身子,目光慌忙的自上而下的去打量他,果然被他看见沈巍小腿上那血迹湿濡的一片。


“你tm……谁让你不要命护着我的?”     说着,赵云澜赶忙从腰间解下皮带,扶着沈巍坐靠在壕边,将他伤着的那条腿轻轻抬起搁在自己膝盖上,而后撩开他上衣下摆,将皮带循着伤肢,紧紧的扎在那大腿根处。赵云澜半跪着,因为用力,两人离的很近,他额前的碎发不经意的扫过沈巍鼻尖,沈巍不由自主的略微向后靠,大腿根处极少有人触碰,被赵云澜极短暂的触碰过后,沈巍的心竟打鼓似的跳动起来,


“我姓沈,叫沈巍。”


赵云澜只顾着给他处理伤口,扎好止血带,又忙着去清创包扎,全然没注意到沈巍神色的变化,听到他出声,才猛然抬起头来,


“沈……wei?”


沈巍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仰着头,像只蓄势待发的小豹子,

“沈巍,巍巍高山的巍。”


赵云澜看着他桀骜,傲气的样子,愣了愣,而后笑了,

“沈巍……真好听,我,叫你小巍吧。”


“小巍,”  字还是那个字,读音也还是那个读音,可从赵云澜口里出来,却不知怎的带了几分柔软,让沈巍的心停跳了下,而后慌忙的低下头去,眼神四处飘渺乱撞,却恰好撞在赵云斓手腕上,沈巍脸上的神情顿时一冷,“你受伤了?”


而后赵云澜嘴里的没事儿还没吐出来,就见他已经握着自己的手腕,处理包扎起来。赵云澜看得出,他的手法并不娴熟,甚至还有几分笨拙的生疏,像照着自己方才做的那样照猫画虎似的,可他却特别认真,专注的,连睫毛都在轻轻抖动,


赵云澜看着他,右手,不自觉的伸出,抹了抹他脸上焦黑的污迹,停在他的眼眶边上,极轻柔的抚拭过去,沈巍顿时愣住,抬头,只见赵云澜眼睛里糅合着他并未读懂的情绪,他的眸子不再透亮,洒脱,而是异样的深邃,胶着,他说,


“我阿妈说,眼睛漂亮的人心里一定特别敞亮,小巍……你过去,一定走的很难吧,以后,我陪着你。”








阻击的任务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临近死亡的气息每时每刻如同黑夜一般一点点的吞噬着最后的光明。挫败,绝望,在这片洒满鲜血的土地上萌芽生长,而指挥官们依旧没放弃那根最后的稻草,殊死一搏,迫在眉睫。


赵云澜接到任务的时候,又是一个傍晚。


他所在的连队,将要在今晚,执行大决战前最后一个铤而走险的任务。一朝令下,分秒必争。几声集合之后,沈巍终于真切的意识到,他和赵云澜匆匆相识,就要分别。


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沈巍的目光就再也没离开过赵云澜,他看着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停顿,却又在一瞬倏尔镇静,他开始着手整理自己的军装,把腰带扎的端正,将帽子戴的十分挺拔,脸上神情郑重而深沉,目光里揉着无惧无畏的誓不罢休,那些自己熟识的,曾有过的不甘,抗争,和坚守,此刻都在他的眸中凝聚,如溺深海……


沈巍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觉得心尖儿上被骤然揪起,赵云澜却突的回过头来,脸上转眼间换上了盈盈笑意,他朝着沈巍几步迈过来,如同他第一眼见他的那般洒脱张狂,他没有停滞犹疑,而是一把将沈巍揽入怀中,用力的,双臂交叉,将他攥进怀里,可那拥抱又极为短暂,短的,沈巍只来得及听到,他在自己耳边悄然说,

“小巍,要活着,等我回来,带你回家。我要是回不来,也别忘了我……”


而后他便退开了去,扫视了周遭一眼,


“我们脚下踩着的这片土地,有一天,一定会柳暗花明,便也就不辜负这遍地忠骨,马革裹尸。”


他说着,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炭黑的焦土,奋力扬洒入空里,那黑色瞬间被卷入风中,散的分崩离析,


“看,”   他冲着沈巍笑,“纵使乌云蔽日,我们终能拼出个清清白白,敞敞亮亮的大地。”


话音落下,他没等沈巍点头,利落的一步跃出战壕,像是终于在许久的蜷缩中奋力舒展开来一样,那么瘦削而挺拔,他大踏步子,追赶着已经准备出发的队伍,沈巍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脚跟了几步,也就几步,又生生停顿下来,他望着赵云澜背影,胸中是无法平息的涌动,沈巍这辈子头一次,对一个人生出这般不舍,留恋,甚至更多的千丝万缕,他的目光会追逐着那个人而动,心思里只想着那人能一直在自己眼前,可战场之上,只有服从,他在心底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上前,不能上前,直到那个背影有感应似的在行进中停下步子,


赵云澜回过头来,冲着沈巍扯出个朗笑,右手握拳,在自己的左胸膛上用力锤了两下,


那一刹那,沈巍如遭电击,仿佛那两下是击打在自己心口,全身血液在一瞬间向心房凝集,扰的胸口胀痛,如同被什么一下子击倒的错觉,而后内里都只为那个人而满涨,


他大张着嘴,生怕来不及似的,冲着那已经渐行渐远的背影竭力吼出声来,

“赵云澜!    你信吗,我会记着你一辈子。”


少年不识爱滋味,寥寥数语,动我心弦。


沈巍直到这一刻,才知晓,这,便是爱了……


是那让无数人心驰神往,奋不顾身的禁果,是足以抵抗夜以继日,踽踽独行的暖融,是你早做好了将身心都交付于黑暗,以这身孤绝直面死亡的准备,有人突然向你伸出手来,说我看得出,你内心无比光明。







三小时五十四分过去,大家期待的那突袭的爆破声没有出现,昭示着最后那个铤而走险的计划最终没有成功……


阵地上却突然宁静,没有人追问结果,也没人报以失望,甚至没有时间为此去付诸更多情感而心生抱怨,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待着最后决战时刻的来临。


沈巍知道,这就是战争。

而他也知道,赵云澜,不会回来了……


他和那些跟他一起离开的战友们,或许马革裹尸,或许粉身碎骨……



沈巍将子弹上膛,军装微微鼓起的衣兜里,躺着赵云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藏进他口袋里的半颗苹果,


原来救命的宝贝,他终是留给了自己。


沈巍而后像捧着至宝般的摸出,在那完好无缺的深红色上咬下一口,此刻,已然尽是苦涩……


远处冲锋的号角声响起,沈巍和身边早已经遍体鳞伤的战士们一样,跃出战壕,霎时间针锋相对,子弹在视线里疾速穿梭,猩红色将脚下的破败染尽,耳边只剩下呼吸和厮杀声,一个个熟识或者陌生的躯体接连不断的倒下,一个个年轻鲜活的生命在瞬间戛然而止,


壮士扼腕的嘶吼,子弹没入皮肉的闷响,四下突然间陷入杀戮的混沌不堪,如同眼前被蒙上层血色的面纱,不再清明,不再理智,


然而沈巍却始终觉得哪里有光,透过这万重山峰,层层叠嶂,穿过绞斗厮杀的人群和武器,直射在自己心头,伴着那首口琴里流淌出的归家曲,将自己眼前的一切照的透亮,光之所及,仿佛这荒凉衰败的土地上,瞬间绿草丛生,野花遍处,时而有几只牛羊觅食而过,柔软的清风徐来,将人心都吹的暖融融的,远处炊烟袅袅,也许正是赵云澜的阿妈煮着一锅马奶酒,等着自己的孩子,平安回家……


那胜似天堂的美丽人间,在沈巍脑子里,心里,如同熊熊烈火般烧的他体无完肤,却又在顿时间心生大悟,

这血洒疆场,不止为了自己那深匿多年的仇怨,更为了赵云澜口中那个没有半点尘世纷扰的故乡,为了这脚下白茫茫的大地终能披星戴月,染遍炊烟星火,而后他便再没了卑怯,顶天而立地,在最后的关卡处,义无反顾,至死方休。


胸口无所察觉的嵌入几下闷顿,沈巍耳边顿时一下中断了声响,眼前的景象猛而天旋地转,而后身体不受控制的重重倒在硬实秃废的土地上,


那一刻,呼吸变的滞重而艰难,而身体却无比轻盈自由,

如同白云出岫,候鸟归林,


沈巍眼前,只剩下那一望无际的天空,蔚蓝,纯净,一点点浮现出赵云澜那张张扬不羁的面容,沈巍徐徐伸手,在空里肆意的描摹,突然哪里来了声音,那样荡漾好听,

            “小鬼!”


            “我叫赵云澜,你呢?”


            “小巍,你要活着,等我回来,带你回        家……”


           “沈巍,下一世,愿我们不再是哀鸣的鸿雁,而是万里晴空上,振翅的鹰。”



沈巍终是笑了,眼角晶莹滑落,却笑的透彻心扉,那短暂而极致的爱情美妙他已经初尝过,这世间便再没有什么,及的上那人分毫,


脚下的这片土地,热血难平,忠骨遍地,定当山河不改,晴空万里。


一切阴霾,仿佛须臾之间,拨云见日……


沈巍闭眼,再无半分憾负,

“云澜,我可以,跟你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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