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山长水远,何必慌张

【巍澜】 余生 (双医AU)

没人看么?正剧确实不讨喜啊,但是我爱这个故事呀……爱是能发电,能发多久就不造了

日更做不到,尽量隔日更吧










第二章








沈巍一直借着光线细细打量面前的赵云澜,他和八年前相比,似乎变了许多,蓄起了胡须,穿着他过去深恶痛绝,循规蹈矩的衬衫西裤,会打着官腔,在各色人事面前左右逢源。
可又仿佛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个饿了就饥不择食,不饿就干脆不吃,笑起来会皱着额头,眯缝着眼睛,面儿上永远吊儿郎当,可那把尺在心里的赵云澜。

对面的人还在奋力的填饱肚子,鼓着腮帮嚼得咔呲作响,那样子像极了某种松鼠,是沈巍在心里描摹过八年的样子,是独属于赵云澜的生动,
他忽然就克制不住的,想伸手揉揉他的发顶,手肘碰到桌沿,又握了握拳放回腿边。

“看不出来,沈教授在国外八年,对修行打坐也有钻研?这坐怀不乱的本事可长进不少啊。”

沈巍愣了愣,等明白过来赵云澜是拐着弯儿讽刺他的缄默,才哼笑了两声,
“赵主任指桑骂槐的本领,倒是这么多年一直不见退化。”

赵云澜舌根一结,八年的空白,自己想象过无数次和沈巍的不期而遇,然而像此刻这样面对着面心平气和的调侃,却是从没想过的,预想中的怨气,愤怒,甚至是自许给沈巍该有的愧疚和不安,他都没表现出分毫,他不卑不亢的,甚至带了那么几分理直气壮,

“也罢,我倒宁愿你永远都有反驳我的理由。”
赵云澜没头没脑的冒出这么一句,突地起身,
“行了,天儿也不早了,沈教授……回吧?”

沈巍抬头看着他,目光闪了闪,又看向桌面,
“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反正科室里有很多需要熟悉的地方,我暂时在院里凑合几天,不成问题。”

赵云澜本已经迈出的左脚,突然又收了回来,皱着眉看向沈巍,
“凑合?在这儿?”

沈巍不置可否,只怔怔看着他,
“呵,”赵云澜乐了,“我说沈巍,你还真把自个儿当留守儿童了?”
“这天寒地冻的,你往这单人小破床上一睡,你知道这被单多久没洗了吗?你寒碜谁呢?”

沈巍顺着他手指方向望过去,医办室隔间里的床铺干净整洁,他清楚,这些供应室里都会定期清洁,便忍了忍笑意,半垂着头,
“没事儿,我没那么多讲究。”

“得了吧!”赵云澜不假思索的一口否决,
“就你那些个穷讲究,当年在宿舍里,被褥泛点儿潮,你盖了都得起一身的疹子,现在跟我这儿充起糙汉来了,你可别告诉我老美的水土包治百病啊?”

赵云澜一股脑的说完,见沈巍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才发觉自个儿的失态,清了清嗓子,
“那个……既然进了大外,那就是我赵云澜手下的人了,让你跟这儿凑合,不合适。”
说着,斜眼看了看沈巍,“反正我那儿,就我一人外加一只猫,多一个喘气儿的,不打紧。”

沈巍面儿上的笑意早藏不住了,赵云澜这嘴硬心软的毛病跟八年前一点没变,抬头敛去所有表情,沈巍尽力在平静中表现出一点儿试探,
“这……太麻烦了吧。”

“麻烦个屁!”
赵云澜顺势从抽屉里摸出把钥匙,搁在沈巍手心里,
“备用的,你拿着,这会儿就直接搬过去,就这么定了。”

说完,迈了步子向外走,到了门边儿又回过头来,
“我那只猫,叫大庆,最好别去招惹它,那家伙认食儿,但凡坑害过它家主人的,它一准要挠回来。”

沈巍看着他一本满意的离开,无奈笑着摇头,手里的那把钥匙似乎带了点赵云澜指尖的温度,沈巍用力握了握,妥帖收进衣兜里。

赵云澜钻进自个儿办公室,飞快关上门的时候,真想扇自己两嘴巴子,这绝对是被自个儿的嘴速出卖,剧情发展莫名失控后的落荒而逃,赵云澜就纳闷儿了,自个儿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四方周旋,怎么到了沈巍那,就尽数缴械投降了?
翻着白眼仰面倒在休息床上,赵云澜望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方才的懊恼过去,心里却生出些悲凉,那些被自己试图不去理会的,过往的细枝末节,曾以为早已经被碾碎在尘埃里,却随着沈巍的出现,一点点重新拼凑起来,像一根坚韧的绳,把自己与他的过去牢牢拴在一起,历久弥新……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云澜迷迷糊糊半睡半醒,有人推门进来,一步步走近,在他身边坐下,窸窸窣窣的响动,而后,有清凉落在自己脖颈的伤口上,赵云澜几乎是立刻清醒了意识,不用睁眼,他也能分辨得出,来人正是沈巍。
假寐对于赵云澜来说不是难事,可这伤口偏偏留在脖子上,沈巍又操作的极其轻柔小心,棉签蘸着碘伏擦拭过伤口时那麻痒又微微刺痛的感觉,着实称得上考验。赵云澜几乎在不着痕迹的快要把自己的后槽牙咬断的时候,沈巍才停了手,而后那带着温度的眼神落下来,一动不动的,让赵云澜接近窒息,半晌,才听到他轻叹口气,拿了床边的毯子覆在自己身上,轻手轻脚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响,赵云澜一下从床上翻身起来,顾不上穿鞋,几步迈到门口,又生生冷静下来,再叹口气,悻悻回到床上,却是睡意全无,窗外更深露重,夜里的寒凉顺着窗户缝隙渗进来,赵云澜无声的呢喃着沈巍的名字,
八年了,这八年间无数个冗长的夜里,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彻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赵云澜起得极早,早到楚恕之换好白大衣,看着他穿戴整齐的站在医办室里,几乎就以为他一夜没睡,
“昨晚中了头彩了?”

赵云澜转眼看他,脸上透着得意,
“让您老失望了,昨晚除了两个术后的例行观察,一夜风调雨顺。”

“那是,也不看看昨晚本该是谁的班?”

“是是,”赵云澜话锋一转,半眯着眼睛,
“有您楚副主任一夫当关,那牛鬼蛇神自然通通近不了身。”

楚恕之白他一眼,“少跟我来这套糖衣炮弹,”
赵云澜依旧扯着笑脸,“哎哎,你别管杀不管埋啊,那17床的孕妇可是你接回来的,今儿估计家属就到了,您老多上点心,进修实习的小孩们不懂事,别出了什么岔子。”

楚恕之气结,斜眼瞪着他,忽的眉头皱起,
“你脖子怎么回事儿?”

赵云澜晃荡着步子已经迈到门边儿,头也不回的撂了句,“我家大庆挠的。”





赵云澜回家从来没这么积极,除去一个孤家寡人独守空房的无聊空虚,更重要的是他那乱的跟狗窝一样的屋子,回去呆着也实在糟心。

可今儿不一样,回起自个儿家来,竟然多了几分金屋藏娇的期待感,赵云澜打心眼里鄙视起自己,蹑手蹑脚的开了门,眼前光景惊得他生生收回了迈进房门的一只脚,迟疑半晌,才又小心翼翼的蹭进门来,这分明是一夜之间狗窝成了金丝笼,里里外外焕然一新,赵云澜站在当地环顾一圈,愣是不敢相信眼前这整洁清淡,带着淡淡肥皂香气的,是自个儿家的模样。

直到余光瞥到倚在沙发上睡着的沈巍,赵云澜张到快要脱臼的下巴才勉强合上,沈巍斜倚着沙发靠背,睡得深熟,身上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赵云澜轻声走进,凑到跟前儿秉着呼吸打量沈巍,却被手边毛茸茸的一团惊的差点破功,捂着嘴低头,发现是大庆挤在沈巍臂弯里,躺的惬意。

“嘿,”赵云澜心里叫嚣着,一把将它提起,拎到阳台边上,跟自个儿面面相觑。
“可以啊死猫,平日里见了生人不是甩脸就是怼冷屁股,傲娇高冷的连我都没辙,这次才见了美人一面,就投怀送抱上了?”
大庆眯眼打着哈欠,喵了一声,撅着屁股转脸就又往沙发那去,赵云澜一把拦住,揪着两只前爪把它提起来,“你还来劲了?”
大庆摇着尾巴指着沈巍,喵喵喵了好几声,赵云澜了然,眯眼贼笑道,
“怎么着,喜欢是吧?”

“喵~”

“你喜欢,你爹我还喜欢呢,看来咱爷俩这喜好还真就差不多,但是,没戏!”赵云澜指着大庆摆了摆手指,
“长幼尊卑,论资排辈,你爹都在你前头,八年前我们就在同一个屋檐下睡过上下铺了,你在哪呢?还不知道在哪个垃圾桶里找小鱼干儿呢,”

大庆起初还蹬着后爪挣扎,到了后来,胡子耷拉下来,垂着眼角不吭声了。

沈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人一猫聊得正起劲,不禁失笑,
“你回来了。”

赵云澜赶忙扔了大庆,一股脑翻身站起来,
“啊,是啊,刚,刚回来。”

沈巍笑笑,坐起身来,抬手看了看表,
“已经这会儿了,我熬了粥,就当中饭吃吧。”


赵云澜欣欣然坐上餐桌,看着沈巍把粥和菜端上来,按耐不住的舀了一大勺送入口中,沈巍做的饭菜,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无论多久,总有那最纯粹的本味打底,散在舌尖,熨贴出像家一样的味道,赵云澜心尖儿突地就暖融起来……
牛嚼牡丹似的一碗粥下肚,沈巍碗里的才动了个粥顶,
“这只猫是……”
沈巍一边喝粥,一边望了大庆一眼。

“哦,我捡的,就在医大东门的小巷子里,大概6,7年前的时候吧,捡到的时候黑漆漆的,瘦瘠麻杆儿也就这么点儿,”
赵云澜伸手比划了下,就像一卷卫生纸那么长,
“谁知道这才几年,就长成了这副肥样儿~”

沈巍看着他说的深情并茂,大庆在一旁像是听懂了似的,呲牙咧嘴的挠地,嘴角就不可自抑的向上扬,

“为什么……”话没说完,被电话铃声打断,赵云澜迅速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显示,老楚。

“喂,这才消停了几小时,扛不住了?”

“赵云澜,科里出事儿了,你请来的那个孕妇到底哪路神仙?!”
老楚在电话那头明显的愠怒,让赵云澜心头一紧,摁了电话,拿起车钥匙就向外奔,

“出什么事儿了?” 沈巍一把拽住他,

“昨天接手的病人家属到了,估计闹得不轻,我得赶过去,”赵云澜说罢已经开了门锁,向前迈起步子,才发现沈巍还没松手,


“我陪你一起去。”   沈巍斩钉截铁。


“你……” 赵云澜刚要开口,沈巍又重复了一遍,


“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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