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

山长水远,何必慌张

【巍澜】 余生 (双医AU)

拖的有点久了,一来忙,二来突然倦怠,情绪不好,似乎也写不出动人的感情。


非常感谢给予支持和喜爱的小天使们,每一条付出感情的评论,都在我心里留下一笔,让我觉得我要是不继续,都对不起它们


看到有说热度低,其实写下这篇的时候没想过它会有多热,毕竟连我自己也常担忧它的无趣,这样已然很好了。



这章……算过渡吧,下章再来柴米油盐酱醋茶。



第十四章









平乐山最后的一天一夜,郭长城是把它写在纸上的,是过了许多日子后,才敢慢慢的去回想,去记录,那些当时最惨烈揪心的细枝末节,却依旧历历在目。

那已经是平乐山救援的第六天,是到达整个平乐山矿井最深部的极限救援,也就意味着,从这里被升井的每个人,都已经在暗无天日,无氧无光的废墟里,滴水未进的被掩埋了五个昼夜。

郭长城忘不了,当每一个新的,有呼吸的躯体被探测,锁定,那来自矿井入口又一次重燃希望的压抑惊呼,而后所有人注视着挖掘,转运的漫长等待,直至当真真被送出井来,那几人欢喜几人忧的唏嘘无奈,而后,周而复始,往复循环。

他忘不了那诸多的奇迹中,一个年纪尚轻的高大男子,一手捂着自己脱出的肠管,嘴里咬着各种纸屑、布条和木块,在被拖出井的刹那,几乎是以无意识下的反射,死死捏着他的手指,嘴里呜呜的呢喃,“爸爸不死,爸爸不死。”

他也忘不了赵云澜跪在两个伤员之间,基本无任何防护的探进止血,检伤分类,满身汗湿的尝试再尝试,几乎毫无顿停的抽吸减压,闭式引流,以及大吼着 “林静,把x光机推过来!” 后,全然无人应答的,如同大梦初醒的一霎彷徨。

他也忘不了,自己不知是难过,害怕,或者震撼,感动,而始终没停止过落下的泪水,

也忘不了那些伤员和家属,在那一刻视他们为神祇一样仰赖的目光,

更加忘不了那些最终也没能从黑暗中被叫醒的人,被消毒处理后等待被送回的躯体,
甚至,那些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搜寻到,或者根本无法被挖掘出的……
他们将永远被留在平乐山,这片土地上。


直到所有伤员,死者得无一缺漏的运送完毕,整个医疗队坐着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救护车,踏上返回立仁的山路的时候,
救护车上经过了久远的鸦雀无声,然后突然有人开始放声大哭,逐渐的,一个接一个……
郭长城记不清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穷尽努力后依旧失败的怅然若失,和死神奋力挣扎过后的无尽恐惧,又或者,是因为身边那个将永远空缺下去的座位……

在车子驶过平乐山区最后五公里的时候,郭长城记得赵云澜脸上依旧有未干的泪痕,望着窗外,眼里的光亮时明时暗的表情,他凑在他身边,压着嗓子问,
“赵主任,你害怕过吗?”

赵云澜只是平静的回头,冲着他,露出个极浅极疲惫的笑意,
“我怕,当然害怕,只是在这些人需要我们的时候,就有比恐惧更重要的东西支撑着我。”

许多年后,当郭长城再一次如临深渊的时候,才真正读懂赵云澜此刻的那个笑容,

人还能笑,就不会被轻易打败。



平乐山现场救援,结束了。






人在直面那样的惨淡之后,看到路边行道树下的落叶,觉得都是美的,闻着混杂了汽车尾气的呼吸,也觉得是美的,
这是祝红终于在大抢救结束五天后,走出立仁大门,站在正午的阳光下,最纯粹直接的感受。

结束,
病区走廊里终日的兵荒马乱结束了,不分昼夜的奔波忙碌疲惫不堪结束了,林静的离开,也在全院上下一个郑重而体面的追悼会里,结束了。

然而,生活,和独属于每个人自己的艰难,却远远没有结束,套用赵云澜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能怎么样呢,日子终究还要过的。”

祝红的脑子里还停留着方才赵云澜站在普外医办室门口,那丝毫无一点避讳的直截了当。

她从没想过,跌宕不羁如赵云澜,也会有那样的柔软深情,会在她只问出“为什么是沈教授”这几个字之后,那样坦荡笃定的答道,
“就冲他那空手接白刃的傻劲儿,我就得把他放在心尖儿上去爱。”

生死场里打滚儿,还能时常笑得出来的人,大抵上骨子里都有些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孤勇,而生出这一腔孤勇的根源,便是那灵魂深处的自由。

就爱情观这一点,那就是绝对的无上的自由,用赵云澜的口吻,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

祝红一直认为沈巍不亦如此,毕竟好看的人,多数凉薄,然而自是那八天的朝夕相处,沈巍在病区绝境里的毫不妥协,在手术台上一次次的斩钉截铁,孤注一掷,在制度、规则和生命、人情的天平面前,每一次毫无保留的倾斜,竟比赵云澜,又多出几分义无反顾的决绝,

那,让这样的人去待爱情,祝红能想到的只有四个字,而这四个字的分量,光是想着,就足以让心头颤动,

粉身碎骨。


所以,也罢,这样两个从骨子里像极了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该在一起的。






沈巍从来不在事情发生时,对结局做过分美好的期许。
自小便是一个人的生活环境,造就了这份顺其自然的从容淡定,说通俗一些,就是最坏的都经历过了,那往后其他的便都无所畏惧。
然而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被更改的习性,却在这短短的七天里,在赵云澜身上生了例外。

接连暴雨的那几日里,他曾不止一次的望着窗外的昏暗无光,暗暗期许过,等赵云澜平安回来,便要把平日里吝啬出口的那些最好听的话说给他听,任他像树袋熊一样黏腻着也毫不厌拒,把有限的属于自己的时光和他一起,囿于昼夜与厨房。

可当那个早晨,赵云澜终于从平乐山回来,疲惫的立在病区走廊尽头,轻笑着,看着他的时候,
他却仿佛把所有都忘了,只几步上前,把他嵌进怀里,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干巴的脱口而出,

“我守住了……祝红,老楚,还有送来的103名伤员,全都好好活着。”

赵云澜没说话,狠狠点头,抚了抚他的后背,笑得更深,眼睛却是红的,他的声音就在沈巍边上,比以往又更加深沉好听,他说,

“你啊,你说你怎么就偏偏挑这时候回来,几年难遇的大抢救也叫你赶上了,点儿真背。”

沈巍却听懂了,

他没有问自己回来是否值得,也没有堂皇的说你就不该回来,那语气看似抱怨,却藏着真心。

而沈巍恰如其分的读懂了那没出口的真心,因了心底最深的心照不宣,

可以为别人能活着而牺牲,对你,却只愿同生,共死。




吾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赵云澜初闻它只觉嗤之以鼻,而到了如今,才明白,自己眼前的往日可追,山海皆平,只是因为那隔着万重山海的,是沈巍而已。
换作别人,在跋山渡海的路上,早就散了。



十月的龙城,终于大晴。





对了,我发现我的lo只有在留言评论的时候才会提醒我,红心和蓝手对它来说皆是浮云,心好累,我们评论区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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